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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青说的那个故事里,枝青的视角是一个路过的好心天师,他是一个进场的看客,即在看戏,也在演戏。最后他想离场,结果自己给掉进去,抽不出身了。
可他当时对青山族人、盲女、神灵谎言的态度,全都是“事不关己”。
提到青山族人时,枝青毫不犹豫地说“人生之本恶”,而直接忽略了盲女对青山族的守护。
可当时枝青既然不关心青山族人的死活,那么跟着枝青学习驱鬼术的盲女其实才是枝青接触最多的人,他为什么会忽略了还是族长时期的盲女的善,而只看到了和他接触不多的青山族人的自私自利的恶?
提到盲女开始变了的时候,枝青说盲女不应该责问他这个有能力的人不施以援手,这一点如果对于一个独善其身、不会驱鬼术的普通人来说,或许说得过去。
但枝青自己也说,他是来自于天师一族,天生便是走的阴阳驱鬼道。
燕星辰进入樊笼之前也算是这一类人,他最清楚,这类人驱鬼辟邪是本职,对付鬼王并不是单纯地帮助青山族。
袖手旁观全然不是一个天师会有的反应。
纵然枝青说他会觉得人生之本恶是因为盲女最后害死了他,但这也是之后的事情。
在盲女变了之前,枝青在故事里的态度就已经不像是个驱鬼天师的视角。
“他的态度和他当时处于的身份是冲突的,”燕星辰俯身,接回了一个纸人到自己的掌心,“故事挑不出毛病,但很有可能他和盲女之间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这一点……我暂时想不到,或者说其实猜想有很多,随便一猜都可以有各种可能,但哪个才是对的?”
他觉得他一定还是忽略了哪个已知的信息。
许千舟叹了口气:“我们如果能杀了盲女,真的就能结束副本吗?你们说,枝青会不会才是戮神任务指向的那个神?”
“不无可能。可如果是这样,盲女怎么算?”
“说来也是。”
“进去看看。”
燕星辰将纸人放进口袋,缓步走进了屋子里。
他的身后,许千舟随手点了一盏蜡烛。
烛光洒下,照出屋内空空如也的一排冰床,其余什么也不剩下。
这里没有恶灵,也没有尸体。
“乖乖……”许千舟喃喃自语般道,“他不会是吞了那些死去的玩家的怨灵吧?”
与此同时,燕星辰感受到了他放出的另一个纸人往前走着走着便突然碎成了齑粉。
这一次,冲碎纸人的鬼气并不是一团,而是许多零零散散的。
那个纸人探索的是他们昨天没有去过的祭司殿的深处。
“深处确实有很多恶灵,不在这间房。”他说,“时间不多了,跟我来。”
-
祭坛。
齐无赦和周晚来到祭坛之下的时候,雨刚好停了。
整个祭坛的台阶都湿漉漉的一片,青山族人们大多不在乎泥泞地跪在祭坛之下,虔诚地跪拜着。他们大多面露恐惧,生怕神灵真的发怒。
女祭司穿着华服,挺直地站在巫女石像之下。
她戴着祭祀时用的兽形面具,唯一露出的双眼中满是凉薄冷淡。
已经完全看不出枝青所说的往事里那个盲女族长的影子了。
她等了片刻,才说:“时间到了,剩下的外乡人呢?”
她身旁的青山族人还没回答,齐无赦便随口道:“哦,应该不会来了。”
周晚:“……你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女祭司,或者说是桑礼身体里的盲女轻笑了一声。
她低声吩咐了身边执行队的人前去抓人,随后看向了齐无赦和周晚。
“——那就先从你们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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