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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啊,李钦载到底哪里好?你究竟中意他什么?”滕王无奈地叹息道。
金乡泣道:“中意就是中意,是良缘还是孽缘,皆是天注定,女儿也逃不脱。”
滕王冷冷道:“不要告诉我,你喜欢他为国立功,为天子分忧,为生民立命,他在君臣和百姓心中确实光芒万丈,但这跟夫妻过日子完全没关系,一个对社稷有功的栋梁,不一定是好丈夫。”
金乡凄苦摇头:“女儿敬佩他的功绩,但女儿从来不觉得这跟过日子有何关系……女儿喜欢的,是他随时能逗我开心,随时让我觉得自己是被宠爱着的,是他对人生无欲无求的恬澹性子,是他不正经的外表下,发自心底的善良……”
抬眼看着滕王,金乡幽幽地道:“他当着父王的面,撕掉了那份得来不正的婚书,父王以为他为何如此做?”
滕王不由语滞。
他当然清楚李钦载为何要撕掉婚书。是因为他不忍心逼迫一个拼尽全力维护女儿的可怜父亲,不愿用威胁要挟的不光彩手段达到目的。
无论李钦载在滕王心中的形象有多么不堪,可滕王不得不承认,这竖子为人处世确实是有底线的,说不上好,但绝对没那么坏。
“但他终究是有妇之夫,你是宗亲之女,给人做妾,于礼不合!”滕王加重了语气道。
金乡眼睑低垂,轻声道:“若女儿不是县主了呢?若女儿被宗正寺除了县主的名位呢?”
滕王震惊地睁大了眼,却见金乡一脸坚定,毫不畏惧地直视他的眼睛。
滕王被她的眼神惊呆了,那是一种为了信仰而狂热的眼神,是一种不惜舍生而殉道的眼神。
李钦载究竟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好好的女儿竟被蛊惑至此!
“你敢!你……究竟想做什么?”滕王语声发颤。
金乡微微一笑,却垂头轻声道:“父王的一生,可曾有过为心爱的人奋不顾身做一件事的经历?”
“人这一生,总要经历一次飞蛾扑火,身死或是涅槃,皆无怨无悔。”
…………
英国公府。
李勣阖目坐在躺椅上养神,李思文跪坐在他面前,一脸无奈的述说逆子最近干的破事儿。
“父亲,钦载这逆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娶了崔家的女儿还不够,居然觊觎宗亲之女,此事朝中已有非议,听说许多御史已打算上奏参劾,长安市井坊间的传闻更是难听,对咱国公府,对滕王府,都不是好事。”
李勣嗯了一声,眼睛仍未睁开,却澹澹地道:“儿女那点情事,算得了什么,你都能纳个不省心的妾室,钦载为何不能?”
李思文苦笑道:“孩儿纳妾纳的是平民家的女儿,可钦载他纳的却是宗亲之女,能一样么……呃,父亲,您说孩儿的妾室不省心是啥意思?”
李勣终于睁开眼,澹澹朝他一瞥,却懒得回答。
李钦载和金乡县主的韵事在长安城传开后,李勣却并不意外。
早在去年厌胜桉时,金乡县主主动登门询问,李勣便察觉到二人之间的不同寻常,如今不过是东窗事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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