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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阿四低声道:“五少郎,此地不宜久留,您已拜过灵堂,请五少郎回别院吧。”
李钦载摇头:“逃避不是办法,如果刺客真在其中,不如一劳永逸,今日便解决了他们,你们保护好我便是。”
刘阿四犹豫了一下,道:“小人多叫些袍泽来,不然不踏实。”
…………
李家别院内。
一名部曲冲进院子里,大声呼喝着,然后留守别院的部曲很快在院子里集结,数十人披甲列队,飞快出门朝灵堂赶去。
鸬野赞良正蹲坐在后院的水井边,给李钦载和荞儿浆洗衣裳,这是作为一名丫鬟的分内事。
听到前院传来的喧嚣声,鸬野赞良好奇地走到前院,见数十名部曲披甲而出,鸬野赞良急忙打听。
听说从庄子外进来的一群僧人可疑,队正刘阿四下令增援布控,鸬野赞良不由一惊,脑海里瞬间闪现昨日山林里那位货郎的脸庞。
鸬野赞良死死咬着下唇思忖良久,然后拔腿便朝村里布置的灵堂跑去。
思绪很混乱,爱恨很模糊。
她只知道,李钦载不能出事。
就算为了倭国的父亲和族人,为了倭国万千子民的活路,李钦载也不能出事。
李钦载若有三长两短,倭国将要付出的代价是父亲和臣民们无法承受的。
他们将会面对大唐天子的滔天怒火,雷霆万钧。
鸬野赞良思绪纷乱,脚步愈发匆忙。
奔行到灵堂外,发现李钦载好端端地站在人群中,他的周围,李家部曲们已团团围住,对他形成拱卫之势,看起来很安全。
鸬野赞良松了口气,抬袖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李钦载看见了她,朝她招手:“你过来作甚?”
鸬野赞良稳住心神走过去,垂头道:“奴婢对大唐的丧仪有些好奇,故而……”
李钦载笑道:“就是来看热闹的?不必讳言,这位逝者属于喜丧,没那么多忌讳。”
鸬野赞良垂头道:“是。”
抬眼随意朝灵堂内一瞥,鸬野赞良刚放松的心神陡然悬起老高,表情飞快闪过一抹惊恐。
灵堂内念经的那群僧人里,有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昨日与她山林相遇的那位货郎,倭国遣唐使,中臣镰足的家臣。
今日的他穿着一身陈旧的僧袍,头发剃光坐在僧人群里,垂睑正念诵经文。
鸬野赞良惊恐的表情仅仅只有一瞬,却被李钦载完美地捕捉到了。
眼神露出几分凝重,李钦载脸上却笑意不减,道:“看来那群僧人里,有你的熟人?”
鸬野赞良下意识摇头:“没,没有。”
李钦载语气渐冷:“实话实说,你和你的族人才不会付出太沉重的代价,你可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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