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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珊扬手一掸,真气卷动,欲将之击回,哪知那令牌却如飞舟乘风破浪切开真气浪潮继续划来,眨眼到了身前,眼看要撞到脸上,凌珊不得已接过,看了一眼,是一块铜牌,与当日宋三暂寄她处的信物大致无二,只是那上面所烙的“三”字成了“密九”两字罢了,她无奈道:“侯爷何苦强人所难?”
宋圆满道:“继续推脱之前,不妨先想想,在你心中,究竟是护国山庄重要,还是百花谷重要?”
闲来懒听,打量四周,亦偶尔抬头望夜空的明月天骤地转头,凌厉目光直逼,旁边凌珊眯起眼:“侯爷此话何意?”
谈百花谷不谈移天宫,镇南侯所知之事,比她所想的更多!
宋圆满似无察觉突变凛冽的气氛,淡然不改说道:“青泥打家劫舍多年,早已是官府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黄土隐藏幕后操控大小商贾,岁入可达百万之巨,更不知惹多少人眼红,这些年若非得镇南侯府照应,恐怕天南三地,早无容身之处,百花谷亦痛失臂助!”
他只道是多年来青泥黄土仰仗镇南侯府方能生存,仿佛挟恩图报,绝口不提今日拒绝将会如何,但其中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凌珊皱了皱眉,望向师姐。
明月天冷然不语,亦转头望来,似乎从彼此眼中看到各自想法!
凌珊放下握令牌的手,垂下目光道:“不知侯爷需要我做些什么?”
宋圆满道:“暂等吧,若时机到了,我会派人通知。”
凌珊无心再留,道:“那我与师姐便先告退,待再休息一天,我们明晚便去救石前辈!”
告辞之后,二人并未逗留此处分舵,返食神居而去。
杭州城虽不行宵禁,但此地偏僻,往来无人,出门未久,见四下始终空空寂寂,凌珊忍不住开口,边走边轻声道:“我一直以为,黄土打点的只是江南几个州府的官员。”
明月天看不出喜怒,平静道:“我们未细究,她们不上报!”
“是啊,未细究,不上报,这么说来两边都有错嘛……”凌珊点头轻叹,随后碎叨起来说道:“其实想想,主持青泥黄土的琐事,的确辛苦麻烦,找个有力靠山也无可厚非,不过,这彼此地位实力相差过大,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吞得骨头渣子都不剩,接触镇南侯府这种庞然大物,尤其是私下接触,毕竟太危险了,也不知道白兰她们哪来的胆子。”
原本还开玩笑,说是白兰见镇南侯俊朗老郎君,春心萌动了,现在倒是希望,真的只是动了纯心如此简单,那反倒好了。
又道:“姐姐你说,姓宋的这么耐心和我说了半天,他便真的这么想拉拢我吗?”
明月天道:“他有多想拉拢你不清楚,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想姓朱的太舒服。”
“这倒是,皇帝老儿手下这几个侯爷,就没有能和睦相处的。”凌珊点头,自卖自夸笑道:“嘿嘿,说来我这雨使再怎么名大过实,若就此投了镇南侯府,来日也多少能给京城的那位侯爷添些堵,如此看来,这边这位侯爷态度虽然差些,但这看人眼光也是有的。”
一回食神居,劝明月天先回了房,凌珊便去找老掌柜古德斋,所故,自然是为镇南侯所说之事。
面对问罪之势汹汹而来的雨使,老头儿不敢再作隐瞒,凌珊只一句“镇南侯先前是否来过食神居”,便战战兢兢地告饶:“尊使饶命啊,那日镇南侯要强闯密室翻阅卷宗,属下已全力阻挡,只是他武功太高,而我又年老体衰,实在是挡不住啊!”若非就要刚一屈膝便被凌珊喝住,老头儿当场便要跪伏在地了!
凌珊道:“此事为什么不上报?”
古德斋凄凄惨惨,亦畏畏缩缩:“属,属下深知办事不利,唯恐侯爷知道后,会降罪下来,到时凶多吉少,便实在不敢上呈,只盼望能侥幸躲过,哪知,今日还是被尊使知晓。”
凌珊又问:“食神居卷宗所记,林庄之下所困乃是华山剑狂,这又是怎么回事?”
古德斋顶着苦瓜脸,道:“其余分号以及总舵如何处理卷宗,属下不知道,但杭州分号的卷宗历来便是分真假两份,一份假的放置明处,一份真的,则放置暗处,那日属下虽阻拦不住镇南侯,但给他看的,却是假的那份卷宗!”
随后还触动房中机关,领凌珊去了收放卷宗的地下密室,细看究竟。
凌珊摇头道:“你要造假就干脆多改一些东西啊,这只改个名字,其他却不做修改,有何用处?何况,镇南侯都已亲自来了,又得知这林庄之下有鬼,岂有可能不去一探究竟?你这纯粹是在白费功夫。”
“啊?对对,是属下考虑不周了……”
宋圆满所料无误,凌珊对护国山庄确无多少忠诚,不过在其位谋其政,好歹占了雨使之责,下面人犯错,自当秉公处理,本待让老掌柜自行上书请罪,如何裁定自有神通侯做主,全无亲自动手清理门户的打算,不过再一瞧人瘫软悲戚模样,再想在这高危行当能捱到这年纪也不容易,还是叹口气,就此揭过,不再深究。
——
翌日一早,餐完饮毕,便带上碧落,出食神居,直往林庄。
昨夜发展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凌珊计划不改,仍打算对石轩辕先礼后兵,实在奈何不了,才放镇南侯,而眼下则并无找他从后压阵之需,当时说今晚再行动,也不过信口一说,加上轩辕剑主随时可能会出现,到时恐怕危险,此事宜早不宜迟,因此只两人先行,尽早便走。
初来时,凌珊走的是梁上君子的路数,也没打算知会岁寒三怪带路此类,带师姐翻墙跃入,避开下人家仆耳目,找到最里的松院,入口未开,凌珊回忆当日情景,照葫芦画瓢往院中亭下的石刻棋桌提气落掌,然而清风吹过,毫无反应。
自告奋勇要打开通道的某人不由眨了眨眼,却毫无尴尬,自若道:“嗯……可能是还不够用力……”
憋着一口气不换,掌下内力逐步增强,由丝丝缕缕化作激流,直到石桌崩响开裂,再下一刻横死当场,不得善终,纷纷扬扬碎了一地,然而料想中的机关却始终未见开启。
凌珊长吐气后,踢开脚边一块碎石,面仍不改色说:“看来这段时间,那几个老头又换了机关,真是太能折腾。”
明月天挑了挑眉,懒得去揭破她的面具,扫了一眼四周道:“只是一座石亭子,破坏不难……强行破开便是!”
凌珊拒绝道:“还是算了,破坏虽然不难,可万一有那种强行破坏便会自毁之类的机关,便有的麻烦了,还是去找清楚布置的人来打开吧。”
她本想让师姐先在此等候,自己动身去找岁寒三怪,只是师姐不愿,便只好同去。谁知才到院门,便迎面碰上了埋头赶来的君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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