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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明显没防备,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犹豫。老板拎着木棒走过去,刚要再开口问,突然黑衣人亮出一把刀,朝两人冲过来。旅馆老板没任何防备,但郝运很警觉,大叫:“他有刀!”举起手电筒照向黑衣人的脸。对方被光晃得用手去挡,旅馆老板也胆大,过去就是一棒打在黑衣人头上,这人“啊”地叫出来,捂着头仍然举起刀就扎。
旅馆老板也有些害怕,转身就跑,黑衣人从三楼追到一楼,出了旅馆,郝运和旅馆老板向左拐,这才知道黑衣人并不是追而是也在逃,向右边小区的侧门飞奔,不多时就没影了。
惊魂未定的旅馆老板要报警,被郝运制止,他不希望这趟去新疆的旅途再节外生枝,于是劝老板算了,反正没什么损失也没受伤。旅馆老板还在犹豫着,秦震闻声出来,听到郝运说的情况后立刻说:“我们得赶紧走!”旅馆老板以为两人要退钱,连忙劝他们留下,说现在就报警,肯定能把那个贼抓到。郝运和秦震收拾好行囊,钱也没要,匆匆离开旅馆。
“什么时候被盯上的呢?”在出租车上郝运问。
秦震问:“我也奇怪,如果说早就盯上我们,那就说明在沈阳的时候已经知道我们行踪,何必现在才下手?如果说为了跟踪我们到目的地,今晚为什么就开始撬锁?不管怎么说,现在得保证没有人跟踪我们才行!”他告诉出租车司机,尽量拐到车少人稀的路线。
听说有人跟踪,司机也很配合,左拐右拐来到某路段,这附近都比较偏僻,整条路前后也没几辆车。郝运向后看,秦震观察前面,在路口处停下,确认后面没有车跟着,再让司机启动,迅速左拐,然后再次向右转进小胡同,司机路很熟,拐来拐去又从小胡同另一头穿出,是个挺大的公园,周围全是树林。绕公园两圈后直行,从树林中央的小道穿出。开了半个多小时,别说跟踪,郝运和秦震也被绕得晕头转向:“师傅,你还认识路吧?”
出租司机笑了,操着浓浓的京腔:“这儿是仰山桥公园,我打小在这儿玩到大的,你说呢?别投诉我绕路就成!”
“那不能,”郝运说,“还得谢谢你呢。”又问秦震去什么地方安全。
秦震说:“不好说,也许换家旅馆还会被盯上。”郝运很着急,问这可怎么办,秦震想了半天,让司机去前门“和头居”酒楼。
郝运连忙问道:“哪个和头居?邓家那个?”秦震没回答。
不多时到了地方,这家酒楼所在的街道更加繁华,路两旁全是大型饭店,家家灯火通明,看来北京的夜猫子比沈阳多得多,郝运感叹,都说北京有钱人多,真是名不虚传。站在“和头居”门口,这是三层的中式起脊建筑,古色古香,每层都有巨大的落地玻璃,能看到里面几乎满座。“都十一点多了,怎么还这么多人吃饭,北京人都不睡觉?”郝运问。
秦震哼了声:“以为中国人都跟你一样,是没有夜生活穷屌丝!”郝运连忙说我也有夜生活,大学的时候就有,上网打游戏,一打可就是到天亮。秦震不再理他,径直走进酒楼。里面装修也是中式,吊着漂亮的方形白纱宫灯,桌椅都是红木,服务员也穿着清朝的衣服,男服务员戴瓜皮小帽,后面还有个假辫子,女服务员则穿旗装,踩高鞋。不光装修和服饰有特色,上菜的时候还有讲究。有的菜是男服务员上,要作揖和几句顺口溜;而有的菜则是女服务员,要站成排道万福,也要说几句吉祥话,很多食客都给他们拍照。
“你不是真来吃夜宵的吧,”郝运忍不住问,“能免单不?这饭店看起来可档次不低,也没空座啊!服了,都是找的托吗?”有服务生过来说一楼大厅没散座,楼上包间有,问几位。上楼后找了个最小的包间坐下,秦震拿过菜单点了几个菜。
郝运惊讶地说:“真的假的,陈醋菠菜花生米卖九十九块钱,点这个吃有病吧?刚才我在烧烤摊点的才八块,能不能要几个硬菜,我没吃过的?邓家跟你们都是同宗,不能朝我们要钱吧,起码也得打五折。”秦震立刻朝他使了个眼色,郝运才明白说走嘴。
旁边的女服务员笑着问:“两位认识我们邓老板吗?”秦震没说话。
别看店内食客多,上菜却非常快,十分钟就齐。两人吃几口后,郝运忍不住问:“咱们大老远来这儿,就为吃这几个凉菜?做的还没我家楼下那家小饭店好吃呢!”秦震把头靠在椅背上,叫服务员进来结账,服务员称加上包房费总共四百六。郝运心想真够黑的,居然还有收包房费的饭店。
“没钱。”秦震平静地说。
服务员就是一愣,又笑起来:“您真逗。”
秦震瞪着他:“都跟你说了没钱,把老板找来。”服务员看他不像开玩笑,只好去叫经理。经理也穿着对襟小褂,说话很客气,问是怎么回事。秦震也没理他,直接要找老板。
经理:“我就是负责人,有事您二位就跟我说说呗?”
秦震回答:“找的是老板不是经理,把邓老板叫来。”
经理连忙问道:“您认识邓总吗?”
秦震说:“十几年前见过。”
“十几年前?”经理上下打量着秦震,“那时候您多大啊?”
秦震回答:“十岁。”
经理笑起来:“真会开玩笑。那您找邓总干什么,这一面之缘不起作用吧?四百多块钱其实也不多,看二位怎么也不像掏不出来的人不是?”秦震把手摊开,说就是十几年前见过一面,你找不找吧,不找我们就在这包间里睡觉。
经理:“要这么说,我也就只能报警啦。到时候就算你们不走,警察也得把你们强制带去派出所,那多没劲?”
秦震看了看他:“见不到邓为贵,我哪儿都不去!”
听到“邓为贵”三个字,经理连忙问:“您二位跟邓总到底是什么交情?要不要直接给他打电话?”秦震摇摇头说我没有他电话。经理不知道怎么问,只好拿着手机走出包间。郝运有些心虚,低声问到底管不管用,别人家不理我们,非要钱不可,你是不是根本没带钱,要不这顿我俩AA制,一家一半,秦震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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