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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一个人形的煞气从我脚下升腾而起——这个“殃”跟我想的一样,已经到了灰灵鬼的程度,也就是有了实体,普通人都能见到。
果然,身形跟刚才见到的那个红袍人一模一样。
凭空出来了这么个东西,在场的人先是张大了嘴吓呆了,紧接着就有胆小的尖叫了起来:“那是什么东西?”
“闹……闹鬼了!”
还有一些胆子大的,举起了手机对着这个东西就拍:“妈呀,风水轮流转,这下轮到我火了……”
哑巴兰有点紧张:“让他们拍上,不会引起什么恐慌吧?”
程星河习惯性的拿出了吃瓜专用辣条:“你还是太年轻,拍上也没人信——这年头,不论什么锅,ps都可以背。”
调查人员看了杜蘅芷一眼,杜蘅芷示意剩下的事情她来做,那些调查人员就如释重负的离开了。
高亚聪往后退了一步,躲在了人群后面,似乎生怕那个东西会殃及到她。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忽然很庆幸,幸亏高亚聪当年看不上我。
而那个人形越来越清楚,确实成了那个红袍人。
哑巴兰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这殃……我还想起来了,我太爷爷提起来过,好像跟死人有关……”
没错。
眼瞅着那个红袍人岁数并不算太大,应该在三十以下,脸惨白惨白,整个是吊下来的——看上去,阴森恐怖,丧的让人浑身冒凉气。
而他那一身红袍,也正是传统新郎吉服的形制。
这还是其中最难得的“嫁娶殃”。
哑巴兰不懂,我就告诉哑巴兰,所谓的“殃”,各地的传说都不一样,总体来说,是“灾祸”意思,所以普通话里,谁要是倒霉,就会被称之为“遭殃”。
而“殃”这种东西是怎么来的呢,就是人死之后,灵魂最后一次回家时的状态,介于人和鬼之间。
人杀人,鬼害人,殃则会带来灾祸。
殃包含了死者对人间的留恋,不甘和怨念,所以谁碰上了谁就会倒霉,西川有句话,宁可碰上积年鬼,万勿遇见新死殃。
有的地方,现在还有这种风俗,办白事儿的“忙和人”会通过性别,手指的姿势,死亡的时辰,来判断濒死之人“出殃”的时辰,在这两个时辰之内,绝对不能碰上人。
在“出殃”的时候,白天在家门口插上白纸旗子,晚上挂起白纸灯笼,让人不要撞上。对着“出殃”的方向若有人家,也要请他们防避——在院子里挂上一块红布或一张面箩阻挡,就能安然无事。
出殃的时候,地上还会被家里人涂上一层草木灰,来看这死人在地下什么待遇——殃是狐狸眼那种阴差带着回来的,如果草木灰上的绳子痕迹是草绳,那说明这个殃罪孽深重,可能会倒霉,痕迹若是铁链,那这个人倒是功德圆满。
我隐隐约约想起来,我上次被狐狸眼阴差带走的时候,好像就是铁链,看来这一阵功德好事没有白做。
而有的养鬼的胆子大,偏偏就喜欢这个时候,能给人带来灾祸的“殃”。
能把“殃”弄到了手,养好了,保持住了殃的姿态,不让它变成普通的鬼,那它随随便便就能给人家降灾,自己再贼喊捉贼去解决事儿,名利双收。
普通的殃就已经很厉害了,有一种殃,是最厉害的,那就是在新婚上死亡的新郎新娘化成的殃。
刚面临人生最大喜事,却横死身故,这种殃比其他的殃怨气大个十倍——不甘心啊!
而嫁娶殃带来的灾祸和危险性,也就最大。
这个殃穿着红袍,肯定是某个倒霉新郎。而那个吊坠,就是他尸体的头盖骨中央。
安家勇身后的人对这货还真不错,真么牛逼的东西都肯送给他。
哑巴兰听的一愣一愣的:“哥,你脑子什么构造,怎么什么都懂?”
就连杜蘅芷,也盯着我,情不自禁的露出了欣赏的表情。
能让这种出身名门的高阶,又是大美女这么看,哪个男人的虚荣心得不到满足,搞得我不由自主就是一阵暗爽。
白藿香本来看着我的眼神也有点崇拜,但也不知道又碰到她哪一个痛点了,她脸色一冷,说道:“会点专业知识就卖弄个没完,本职工作而已,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也没说我了不起啊,程星河说得对,她就是个雷,谁也不知道扫哪儿就炸了。
杜蘅芷一听这个,也有点忍不住了:“这本来就是我们业内的探讨,怎么成了卖弄了?”
白藿香巴不得杜蘅芷回话,立马答道:“我也没指名道姓说谁,你急什么?怎么,你们业内人士有爱捡钱的,还有爱捡骂的?”
杜蘅芷眉头顿时就皱起来了,她这种身份,天资又高,从小到大应该没让人怼过:“请你说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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